描述:
人类最早的以身体为主题的造型艺术或许可以追溯至大约公元前24000—22000年的《威伦道夫的维纳斯》(Venus of Willendorf),这件母神雕像原始而神秘,充满象征、饱含隐喻,是母系社会的生命图腾。希腊文化崇拜身体,希伯来文化厌恶身体,但是无论显现还是遮蔽,身体始终是我们理解人文主义艺术尤其是现代主义艺术的一条主线。从尼采(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到福柯(Michel Foucault),不但“上帝死了”,而且需要“重估一切价值”,基督教、理性和形而上学开始面临一轮又一轮的批判性质疑,与此同时,“一切从身体出发”的身体谱系学登堂入室并宣告了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到来。 毫无疑问,如果仅从石冲呈现给我们的身体图像来看,其中强烈的人文主义精神和浓郁的谱系学气质来自西方。但是,石冲的艺术毕竟不只是身体图像,身体图像只是一个结果。如果从他游刃有余地借助观念、行为、装置、雕塑、摄影、绘画等复杂的艺术要素,尤其是鬼斧神工的绘画技术,综合呈现出单纯的生命主题这一过程来看,又容易让我们联想到中国艺术关于“技”与“道”之关系的寓言。《庄子·养生主》记载庖丁为文惠君解牛,酣畅淋漓、出神入化、巧夺天工,其动作与声音仿佛汤舞尧乐,文惠君对庖丁解牛的技术惊叹不已,庖丁却回答说自己追求的是“道”而非“技”,“技”只是手段,而“道”才是目的,文惠君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