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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大轰炸之后
作者: T.D.奥尔曼   来源: 华夏地理 年份: 2015 文献类型 : 期刊 关键词: 秦俑   美学   造型方式  
描述: 川圹省的稻田坑坑洼洼,美军空袭留下的弹坑往往被用作鱼塘或者用于灌溉庄稼。多年的轰炸并没能打垮老挝的共产党力量。 在川圹省,炮弹壳用作鸡棚的支撑。它们也是价值很高的废金属,但寻找过程中风险很大。2012年,未爆炸弹导致15 名老挝人丧命,41人受伤。 在石缸平原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想要捕捉一幅画面、找到一个隐喻、厘清一个想法,以充分传递出:对于老挝这样一个遭受过人类历史上最严重轰炸后不仅熬了过来,还设法找到出路的国家来说,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终于,在省会城市丰沙湾一条繁忙的大街上,我找到了它:美国对老挝实施轰炸期间留下的一大堆炮弹壳,那是从空中倾泻而下的骇人听闻、徒然无益的毁灭。距离这个军事垃圾堆不远的地方,有一台崭新的自动取款机。这个光彩夺目的钱匣子有着明亮的蓝色和熠熠生辉的白色,令一场近乎被遗忘的战争所留下的锈迹斑斑的残片相形见绌。我走到取款机跟前,插入借记卡,取出100万基普,大约等于120美元。这台机器吐出来的那些5万基普面值的钞票,讲述着老挝的新传奇——时代变迁,狂轰滥炸已经过去,金钱开始主导世界。 这是川圹省,曾经,这里的人们经年累月地躲藏在地洞和隧道里。现在,丰沙湾的交通太繁忙,马路上甚至安装了可以显示行人还有多少秒可以安全穿过马路的红绿灯——其实根本不用过马路,你也能找到银行、餐馆、卖各种新鲜水果和蔬菜的市场、卖跑鞋的店铺。石缸平原除了著名的石瓮(其功用直到今天依旧令考古学家百思不得其解)以外,1964年到1973年美国空袭留下的残片也成为了吸引游客的公关造势活动的组成部分:那一堆弹片的陈列地点,就在当地旅游局的门口。 石缸平原有着起伏的丘陵和长满草的平原,有些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高尔夫球场。不过,这儿的沙土障碍却是由天上掉下来的炮弹形成的,其中成千上万的炮弹已经炸了,还有成千上万的还没有炸,从而形成一种持久性的威胁,尤其是对那些有生意头脑的老挝人来说——他们通过搜集这些未爆炸的炸弹获得珍贵的金属来挣钱。 在班纳别村佩·纳别家的房子外面,打着“欢迎选购佩·纳别制作的勺子和手镯”字样的广告。在他家后院的铸造车间里,佩将炮弹和当地搜寻来的金属铝融化,然后注入到模子里,造出炮弹形状的钥匙链以及餐具。当地的餐馆使用的叉子、勺子和筷子大概都是用战时的废旧金属做出来的。 在石缸平原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想要捕捉一幅画面、找到一个隐喻、厘清一个想法,以充分传递出:在石缸平原,只有少数几个地方进行了除弹作业,对游客来说是安全的。一些考古学家认为,这些有着2000年历史的巨瓮是用于埋葬遗骨的。 佩的勤奋成果看得见:一栋新房子、一台卫星电视,还有电灯。与许多老挝人一样,佩也是一名颇具创业天分的艺术家,不过他仍然在努力搞明白,在市场经济里,为什么买了东西后仍然要没完没了地付钱。“通过它可以看到60个频道,”我们夸赞他的卫星天线时,他说道,“不过还得花钱付电费。”手机为他带来更多生意,“但买了手机后,用它打电话也得再付钱。” 在人口近700万的老挝,目前的手机保有量近500万部。在湄公河边的北部村庄班巴乌,琥珀色的光亮映衬出渔夫们的身影,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独木舟上,周围的河水发着微光,似擦亮的青铜。历史仿佛穿越,让人看到了几百年前的景象,只是每个渔夫在打渔的时候还在讲着电话。 首都万象,曾经是一座脏乱不堪的城镇。现在,它是一座拥有多座12层高建筑却依旧脏乱不堪的城市。它曾经是一座安静的城市,点缀着雨声、婴儿的哭声、人们的笑声、和尚的诵经声。现在,这里到处充斥着由空调的嗡嗡声、摩托车的轰鸣和汽车喇叭的滴滴声交织而成的浓稠噪音。 该国的经济增长率一年有近8个百分点。绘有苏式锤子和镰刀的老挝人民革命党党旗,依旧与国旗一起迎风招展,但政府的领导者现在发挥的职能已与往昔不同——他们今天的任务是协助打造一个东南亚自由贸易区。老挝的目标是在2020年的时候,把自己的名字从联合国的最不发达国家名单上除去。 在老挝,富人正在变得越来越富,甚至在最为偏远的地区,在那些最为卑微的人当中,我也见识到了与外部世界的联系,这在过去是无法想象的。在老挝中段靠近越南边境的地方,我看见一个年轻人腋下夹着一个卫星接收器,骑着摩托车回家。在山区的村子里,我看见一群群身穿蓝白制服的学童。无论去哪里,我都看见修葺一新的膜拜场所——当然主要是佛教寺庙,但也有许多泛灵论神龛,以及几座基督教教堂。在各地,你还是能看到穿着黄色僧袍的和尚,不过他们的手里现在还拿着电脑包。 湄公河流经万象,还是那么宽阔,但河边已经变了。曾经一溜的泥潭和采沙场,现在变成了漂亮的河滨大道,有近三公里长,配备了一些健身设备和跑步道,还有许多家用轿车和SUV停车位。每天晚上,这里吸引着各色人等——有情侣,有杂耍艺人,有嬉笑的孩童,还有霹雳舞者。随着热带的落日变成地平线上的一抹余晖,音乐家在这里举行表演,健身达人开班授课,小贩手推车上的霓虹灯以及摩托车前灯不断移动的灯柱将喧闹照亮。与老挝的绝大多数事物一样,万象的这个河滨公园,远非看来那么简单。河滨大道重新聚焦河上的生活、开阔的空间以及天空,是以人为本的城市规划的胜利——它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堤坝,保护这座城市免受洪灾之苦。建造者的身份也很有意思:主要是来自韩国的一笔贷款支持。亚洲国家现在比过去西方国家提供更为有力的援助。 法国和美国把持老挝的时代,两个国家都未曾在湄公河上修建大桥。今天,老挝有六座跨河大桥。其中一座位于他曲,途经此地的道路是泰国和越南这两个发展中经济体之间最短的运输路线,仅145公里。在他曲,我能从酒店房间的窗户看到泰国,同时一边看电视上的《越南偶像》节目。 在万象的一天早上,我发现酒店大堂里全是某个摩托车俱乐部的人。“我们从马来西亚一路兜风骑过来。”一名车手礼貌地解释说——往返4200公里。还有一天早上,这次是在琅勃拉邦,我醒来时发现外面马路上塞满了刚抵达的汽车,车上挂的都是中国牌照。那些来自吉隆坡、骑摩托车旅行的有钱人一路向北,而来自昆明的中国有钱人则一路向南,他们都是来老挝度假。 无论你去到哪里,这个和平往来的新时代都呈现出一张人性的面孔。它的轮廓,从空中也能看见。从沙湾拿吉飞越湄公河,你会看见另一座跨河大桥,将人和货物送进、送出老挝。在它的上游不远处,你会看见摩天大楼一般高的电缆塔,将老挝的电力资源输出到河对岸的国家。以前飞出琅勃拉邦的时候,吸引我注意力的总是那些弹坑。现在还有其他的坑——韩国人新修的高尔夫球场里的沙土障碍。 万象附近的佛教公园幸免于战争的荼毒,这是一个摆放着很多佛教和印度教人物水泥塑像的雕塑公园。旅游业收入对于这个国家的经济增长功不可没。 在老挝,几乎人人都有智能手机,这个国家三分之一的人口不足15岁。老挝人心灵手巧、勤奋上进,力争在2020年之前把自己的名字从联合国的最不发达国家名单上除去。 (预知完整故事,请阅读《华夏地理》2015年9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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